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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85 登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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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胡月薇中秋節前後可能需要幫助,岳望舒並沒有仔細打理家裏的田地,只雇了些人,隨便種上草藥,實際上農田還好,十五畝旱田一面靠山,一面跟其他人家的地相連接,人家都種的是玉米,玉米是單子葉植物,打農藥用的是專門滅殺雙子葉植物的,而大多數的草藥都是雙子葉的,藥霧飄過來,草藥苗紛紛枯萎,長勢並不好。

岳望舒也不在意,每天出來一進山就躲進空間裏修煉逍遙心經,加倍努力祭煉那柄璇光尺。

不過幾個月的功夫,轉眼間炎夏悄然而逝,過了秋分,天氣迅速轉涼。

胡月薇直接打電話過來:“事情比較棘手,對方不但有東南亞的降頭師,RB的陰陽師,還高薪聘請了印度的巫師,勝算只有七成……”

“別說那麽多了,你就說什麽時間我過去就好。”岳望舒打斷她的話。

“好,你這幾天盡快坐飛機來廣州,然後跟我出海,得走好幾個月,你把奶奶安頓好。”

岳望舒立即在網上買機票,跟奶奶說自己要跟胡月薇出國玩一段時間,奶奶聽說是胡月薇約他,很是歡喜:“你盡管去,不用掛念奶奶,等秋天地裏的藥材我雇人幫你收。”

“不用不用,藥材我自己收就好了。”

剛要出門,忽然有人上門,是老姑岳連書帶著一個青年:“哎喲,舒寶這是要去哪啊?這麽急匆匆的?”不等岳望舒說話,指著帶來的青年,“我給你帶來一個客戶,這是我們中府鎮的,姓金,叫金陽,說是中邪了,聽說你本事很大,特地讓我帶他來給看看。”

岳望舒看金陽身上確實有一股妖氣,但是並不是很濃烈,而金陽本身陽氣弱,陰氣衰,掩蓋不住地精神萎靡,像是被妖怪給纏住,而且不是一天兩天了,但魂魄還很穩固,不像是被妖怪附體,心裏有些疑惑。

正要好好看看,老姑說笑著把金陽讓進東屋,單獨拉著岳望舒到西屋:“現在你的名氣可大了,十裏八村都傳說你是半仙,管你叫月半仙。跟你說實話,你破壞了老姑的發財道道,本來我是打算跟你斷親,再也不跟你來往的,但昨天金陽來跟我一說,我又想起來一個道道,你既然有真本事,現在又不念大學了,不如就幹這行得了,就在家裏開堂口,老姑給你當夥計,咱們姑侄倆合夥把錢掙了,準比邵帥那小徒弟強。”

老姑說的邵帥的小徒弟岳望舒聽說了,就是當初在路上見到的那個虎頭虎腦的小孩子,叫邵明,是邵帥的親戚,又是他徒弟,過去經常幫助邵帥打幫就夥,邵帥死後,他也立了堂口,主要請的就是自己師父邵帥,將原來的狐仙堂改為鬼仙堂,每每替人看事,都請邵帥附體,還給邵帥弄個封號,叫“通天徹地靈感大仙”,說邵帥本來就是神仙,下界來渡人的,已經功成正果,不需要再做人類了,只等附在他身上積滿十萬善功,就能成為大羅金仙,萬劫不壞了。

邵明香火越來越旺,生意極好,他爸到派出所給他改了個名字叫邵天龍,自稱天龍仙童,也是上界神仙下來渡人積攢功德的,他爸還做了專門的網站,微信公眾號等等,名聲越來越大,岳連書看得眼紅心熱,本來發誓再也不搭理岳望舒的,由於金陽來找她,又動了跟岳望舒合夥的心思。

岳望舒自然不會跟她合夥立什麽堂口,又怕誤了飛機的時間,敷衍幾句,大步來到東屋,拿了一枚拇指大的三針七節鞭遞過去:“三百塊錢,給你拿走,平時隨身帶著,中午的時候拿出來曬太陽,保管就沒事了。”

他怕那黃皮子精來害奶奶,做了近百根七節鞭,房前屋後掛的到處都是,胡月薇知道這件事以後,幫他用如意蚌的小珍珠,以煉丹的方法,在爐子裏煉了三百八十四顆遁甲神珠,按照周易六十四卦的方位,在房前屋後打孔,把珠子深深埋下,陣法布置好以後,什麽妖魔鬼怪都不敢靠近這個院子,連左鄰右舍都防護住,只是由於滅法時代,靈氣流失嚴重,需要每隔三年更換一批珠子。

有了遁甲神陣,七節鞭就沒啥用處了,岳望舒都收起來,他做這些七節鞭的時候比去年剛學道時強了很多,每根鞭都有不俗的威力,扔掉可惜,平時都放在空間裏面,大大小小的堆在一起的,這時隨便拿出一根給金陽,以他身上的妖氣濃度看來,這一根七節鞭足以對付得了。

金陽接過鞭端在眼前看了又看:“好!”從兜裏掏出錢包,拿了三百塊錢遞給岳望舒。

岳連書在旁邊看著眼珠子差點掉到地上,心想難怪這大侄子不願意跟自己合作,什麽也不問,什麽也不說,既不用敲鼓打鑼唱神調,更不用費勁巴拉地跳那薩滿舞,就用這麽個木頭棍子就換了一百塊錢!她在心裏飛快地計算:一根就是三百,一百根就是三萬,一萬根就是三百萬!中府鎮有多少人?天府鎮有多少?還有經Q縣,只有周圍十裏八村每個人買一根,就發了!

她卻不知道,金陽家裏祖上有一位上清派的道士,跟晉子道入得靈寶派同為三山正宗,建國之後雖然不再傳承,但對於鬼鬼神神之事是深信不疑的,尤其他爺爺早年間還會畫符,誰家小孩子夜晚哭鬧不停,都找他爺爺給畫一張收魂單。

對於請神附體,拜動物仙的事情,他爺爺是不屑一顧的,沒少跟家裏人說:“一切上真天仙神將,不附生人之體,若輒附人語者,決是邪魔外道!”後來聽說了岳連書家裏立堂口未成,岳望舒大戰地三仙的事跡,就肯定岳望舒是個有道行的高人,心心念念想要見一面,只是岳望舒常年在外地上學,今年回來又都躲在空間裏很少見人,十分低調,他們家在中府鎮,並不知道。

金陽讀的是醫科大學,在雲門市醫院工作,從幾年前就突然精神萎靡,幹活沒勁,回家後家裏人都說他撞邪了,讓他去找“明白人”看看,他爺爺堅決不同意,說那些附體的都是妖精,把祖傳的頁面發黃手抄本上清經給他讀,說也奇怪,不讀經就精神恍惚,讀經方能好轉,簡直無法工作,家裏人瞞著他爺爺帶他去張三瘋、邵天龍等幾位大仙看過,說得頭頭是道,回來還是不行,他爺爺便帶著他到岳連書家裏,給了二百塊錢,請求岳連書帶金陽到商陽市找岳望舒,岳連書見錢眼開,說岳望舒已經畢業了,在家務農,就把金陽給領這來了。

在來之前,金陽的爺爺一再囑咐他,要跟月半仙好好說話,要有禮貌,月半仙要錢的話就給,金陽是半信半疑,打算不超過一千塊錢就給,一來是試試看,二來讓爺爺安心,所以才這麽痛快地把錢付了,買下一根七節鞭。

岳望舒說:“我要出趟遠門,急著趕飛機,就先走了。”說完急匆匆出門離開。

打車到雲門市,坐上飛機趕到廣州,胡月薇並沒有出現,打電話過來:“我們要提前出發,你趕緊到XX碼頭,你的手續我爸都已經幫你辦好了,直接上船,我在船上等你。”

岳望舒趕到碼頭,有一個穿著黑西裝,帶著墨鏡,拎著手提箱的男人迎上來:“請問,您是岳望舒先生嗎?”

岳望舒警惕地點頭:“我是岳望舒,您是……”

“哦,請您跟我往這邊來上船,我們家小姐正在等您。”

岳望舒沒有動,讓這個人稍等,又給胡月薇打了個電話,確認這個人是來接自己的,才跟男人往海邊走,最終登上了一個無比巨大,超級豪華的游輪,有人迎過來詢問,黑衣男告訴他:“這是大小姐讓我來接的人。”這些人就不再問了。

踩著厚厚的地毯,最終來到一個房間裏面,終於見到了胡月薇,她正坐在一個超大的玻璃茶幾前面剝橘子,擺手讓岳望舒進來,把黑衣男給打發出去了。

岳望舒坐在沙發上,左右打量屋子裏的陳設,頗有一種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的感覺:“你還是大小姐呢?我倒是沒看出來啊。”

胡月薇把剝好的橘子分成兩半,自己留下一半,剩下的遞給岳望舒:“我爸是搞海運的,前年又買了這艘游輪,在亞歐之間搞旅游。他看我比較精於算計,總想讓我幫他打理生意,我你也知道,只一心修道,這些東西,都是浮沈外物,幾十年功夫,也就煙消雲散了,機關算盡,到頭來也沒什麽意義,好在我後媽又生了弟弟,也是個很聰明的小家夥,就是年紀太小了,我讓我爸努力培養他。這兩次要不是算出來他有劫數,我都不回來。”

岳望舒覺得這番話說得……有點類似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,不過想起當初自己剛得到韓聖哲送車送別墅的時候,那時候能夠抗拒別墅和名車的誘惑,要是換做自己,父親有這麽大的家業,能不能也像胡月薇這樣不放在眼裏?

胡月薇吃了一瓣橘子,問:“你能想象,我穿著紗裙,高跟鞋,端著紅酒,去跟人應酬的場面嗎?每次回來,我爸都逼我去跟那些世家名流交際,他們看我別扭,我看他們也別扭。”

岳望舒想了一下,搖頭:“我想象不出來。”

“你啊,很快就能看到了。”胡月薇輕嘆了口氣,“我說這些話啊,真不是矯情,你不知道我有多麽羨慕你,有一個隨身空間,可以安安靜靜地修道,還能在山水之間自由自在,除了修行,再沒有別的需要掛在心上。你看我精通術數,好像神通廣大,什麽事情都能算出來,好像萬事萬物都在掌握之中,實際上,善易者不蔔,我步步算算,生怕行錯走偏,每天都在精打細算,算自己的福禍,劫數,算別的人福禍,劫數,以及過去的因果和未來的氣運……像是在走鋼絲一樣,其實是落了下乘,反倒不得逍遙。這次事情一了,我就要找地方隱居,輕易不再出來了。”

“那你就到我那裏去啊。”岳望舒吃下一瓣橘子,很甜,“我打算在俠白山裏開辟出一個洞府,好好打扮一番,在裏面修行,也像小說裏面那樣,移植一些奇花異草,布置一番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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